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耳力極好的我,並未遺漏掉後頭不遠處那細小的腳步聲,看來她還是跟上來了,想探一探究竟。在江湖行走這麼多年,經驗告訴我,好奇心有的時候真的會讓自己陷入難以自拔的窘境之中。只可惜,現在的年輕人依舊是那般衝動,有時還是會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葬送了性命。

年輕人…呵呵,會這般說話的我莫非已不是年輕人,而是蒼蒼白髮的老人?

非也、非也,我只是…比較早就出來行走江湖罷了。

「啊…有怪物、有怪物啊!」前方傳來的尖叫聲拉回了我的注意力,難不成…是姑娘口中的妖物出現了?

為了不讓牠繼續危害他人,我不得不加快腳步,用著那得天獨厚的輕功極速趕到了妖物身邊。

那是一個幻化成人型的妖物,擁有著老婦的面貌,但並不是慈祥、而是呈現著猙獰的樣子。果然是擁有百年以上道行的妖物啊,不過說是千年也未免太過誇張了些。若是千年的妖物,應能自由且成功的變成任何形貌,而非像眼前這個老妖一樣,露出了如鬼一般青面獠牙的面孔,讓人一看便知曉了牠的底細。

「救命、救命,不要抓我、不要抓我…」發出尖叫聲的是一個約莫十五、六歲的少女,她一臉驚慌,踩著混亂的步伐,企圖逃離這步步朝她逼近的妖物。

「別怕啊,我不是怪物。小姑娘,我只是要告訴妳人生的大道理。婆婆我在這個世上活了好多年了,見過的人都比妳吃過的鹽還要多啊!妳一定要聽婆婆我的話,妳得照著婆婆說的話去做啊!妳聽懂了沒,小姑娘?婆婆都是為了妳好啊!」幻化成老婦的妖物企圖裝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,但牠不知道,牠的臉已經漸漸地變成了青色,嘴邊的獠牙也慢慢地顯現出來了。

「不要、不要過來!我為什麼要聽妳這個怪物的話,妳走開、妳走開,不要靠近我!」少女無助的叫嚷著,淚水在眼眶中打轉。

「敬酒不吃吃罰酒啊!好言相勸妳不聽,那麼就莫要怪我不客氣了。」終於,牠也不再假意裝出慈眉善目的模樣,準備採取強制手段來迫使少女就範。

牠越來越接近少女,只見那毒唾沫就要落到少女身上…

是時候了,少女已經退到一定的距離,可以從其他小路逃出林子,而在妖物又還沒發現我的情況下,我衝了出去。

戰鬥,開始。

隨手拿出了一把油紙傘,將那朝著我而來的毒唾沫全數擋了回去。

「姑娘,這裡有我,妳趕緊逃吧!」

「多謝女俠救命之恩,他日若有幸能再會一面,小女子必當重重答謝女俠。」

「不必如此多禮。」心中忍不住嘆了口氣,在這緊張時刻,她怎麼還顧得了答謝這回事?

「哪裡來的小女娃,竟敢壞了我的好事?」此時,妖物已經變成了半人半妖的模樣。

「是不是小女娃,待會妳便知曉。哼,好事?這等強迫人接受妳想法的事情也能說成好事?那麼我看天下間就沒有壞事了。」笑話,這妖物還真有顛倒黑白的能力啊!

「憑妳這等貨色也敢跟我鬥?早八百年咧!」說完,又從口中吐出一口毒唾沫。

「妳除了這招術以外,就沒其他本事了嗎?」如果真是如此,那我還真是太過高估牠了。這妖物,連我百分之一的功力都不及,是我從過去到現在遇過最不像話的對手了。

「可惡的小女娃,妳真的惹毛我了,本來只想和妳玩玩而已,這下我不給妳一點顏色瞧瞧,妳是不會學乖了。」妖物怒氣一上來,整張臉頓時變成了赤色,頭髮也全都豎了起來,至於下半身,則是變成了極為醜陋的模樣,醜陋到…我實在是不想提、不想多看一眼。

「給我過來,我要用我的藤鞭好好教訓妳一番。」牠用力一揮,只差那麼一寸,就要搆著我的手臂了。

我左足輕輕一蹬,便落在離牠不遠,但牠卻又碰不著的樹梢上。

「莫非,這就是傳說中愛的藤鞭?」我冷笑,語氣裡嘲諷意味居多。

「可恨!妳最好不要被我抓到,否則妳就慘了。」牠又是一揮,卻依舊連我的衣袖也碰不著。

「我問你,你這妖物為何要這麼做?」我不懂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,但是照剛才的情況看來,牠應該不是只為了殺戮的理由才要危害他人。

「我只是想把重要的事情讓眾人知道,讓眾人傳承下去而已…我已經在這個世上活了很多年,我見過的人都比妳這小女娃吃過的鹽還要多…妳…」

「給我閉嘴。」聽到牠這一番話,我的心情頓時變的很糟糕。

我最痛恨這樣的人,不對,是妖物,假借「愛」或是「為你好」之名來控制他人,強迫他人接受一些牠自己認為對的道理。

牠想讓其他人都變成像牠一樣的妖物?哼,門兒都沒有!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吧!

「妳不愛聽我還是要繼續說,正所謂忠言逆耳,妳若是不想照著我說的話去做,我無所謂啊!反正妳這女娃兒是沒救了,讓妳自己去碰了壁,妳就會知道我說的話有多麼正確。」牠那副自以為是的嘴臉,讓我心中的怒意更往上攀升了好幾分。

我真的火了,這該死的妖物。

「妳以為妳這老怪物在世上活了那麼久,心中的道理就一定是正確的嗎?我告訴妳,妳少自以為是了。妳只是強迫別人接受妳認為對的道理而已,事實上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他自己的道理,妳無權去逼迫別人接受妳的那一套。在我眼中,妳只是個低等無能的老怪物。」這樣的怪物,雖然沒有危害他人的性命,但牠危害的卻是多數人的心靈,我勢必得把牠除掉才是。

「看來我們是沒什麼好談的,哼,成者為王,敗者為寇。」語畢,牠一口氣發動了數十條藤鞭,想盡辦法要抓住我。

好笑,我還會怕牠不成?我把油紙傘往後一丟,就這麼不躲不閃,準備接牠的招。

就在牠的藤鞭即將碰到我的時候,我從腰腹抽出一把軟劍,就這麼輕輕地揮了幾下,牠的藤鞭頓時化作片片飛舞的碎屑。

「這就是你的看家本領嗎?多管齊下,是吧?」

「這招不行,還有其他招數,總有一招能治的了你。」

「哦哦,因材施教?你還真以為你是學堂裡的夫子啊!虛偽。」牠看來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本事了,我想牠最厲害之處,也只有那一張嘴吧!還挺能說的,不是嗎?

那麼我就封了那張嘴,讓牠再也說不出半個字。

「我勸你最好開始習慣沉默,因為我接下來會讓你再也不能開口。」我深深吸了一口氣,釋放出三成的功力。

原本及腰的長髮開始急速地向下生長,不斷地延伸、延伸、再延伸,最後有一段緊緊地纏住了那該死的妖物,讓牠不禁動彈不得,也不能開口再吐出半個字。

「火來,焚星碎月。」輕輕地唸了一個咒語,只見火苗從我的髮根蔓延至牠身上,牠動彈不得、莫可奈何,而我,就這樣冷眼的看著牠慢慢地消失在熊熊地烈焰之中。最後,在牠即將化作灰燼的那一刻,那個哀怨、不甘心的眼神,大大地取悅了我。

我並不是個濫殺無辜的人,只是…牠很不幸地惹毛了我。

「妳…究竟是誰?」妖物既死,原先一直跟在我身後的那位姑娘才終於現了身,對於我能打敗這妖物,她似乎感到十分的不可置信。

「我只是個愛自找麻煩的普通人。」收回功力,烏黑的秀髮又恢復成先前那般。

「不…不…妳不是…妳是…」她看著我,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,然後就要說出人們最常喚我的那個名字…

「是的,我就是。那又如何呢?」這並不代表什麼。看來,這次我想要低調一點行事,恐怕又失敗了。只能祈禱下一次會成功了!但願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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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jean0509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