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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要,不要……住手,你們要做什麼?我寧願你殺了我,也不願受到這樣的污辱……

想死?沒這麼容易。不好好折磨你,怎麼能消我心頭之恨呢?

不要---!!!!

我要復仇,我一定要復仇。如果能夠活著離開這裡,我發誓要把我所受到的屈辱,通通還給他們!

『哦~很有趣的人類哪!看來是你強大的仇恨吸引了我呢!想要踏入神之門,已然不可能。怎麼樣,你要與我結成契約嗎?代價是……』

「代價什麼的我不在乎,只要能夠報仇我什麼都無所謂。」

……

「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什麼規則,如果有的話也將由我來制定。以我和我受汙穢之物命令你,過來,賽巴斯欽!」

Yes, my lord.

『您將我喚醒了,這個事實永遠不會變,已經付出的代價永遠不會回來。那麼,選吧!』

「命令你,殺了他!」

『我將成為您的劍,幫您完成復仇的心願,其代價為……』

「少囉嗦,靈魂什麼的,不論多少都讓你吃,快點給我殺了他!」

『哦~託您的福,我似乎可以享受到最高等的靈魂、最高級的晚餐呢……』

……

「你現在……到底是什麼人?」

『這還真是個愚蠢的問題哪!不論何時,在少爺面前的我,永遠只是個執事……』

「……你說謊。」

 

痛,很痛。

劇烈的疼痛將謝爾從夢境中拉回現實。

「唔──看來我似乎是睡了相當長的時間哪!」他緩緩睜開眼,發現自己正在一艘小船上,而賽巴斯欽正在划著槳。

「少爺,您醒來啦?」

「這裡是哪裡?」謝爾揉了揉發疼的額際,又夢見太多往事了,他的頭忍不住隱隱作痛了起來。

「您想知道嗎?」一如往常,賽巴斯欽總愛吊人胃口,不願意直接告訴他答案。

「正因為想知道才問你。」謝爾瞪了賽巴斯欽一眼,這傢伙每次都愛這樣。

他看了看四周,除了濃霧還有一望無際的河水,其餘的什麼也沒有。

「不,總覺得就算不知道也可以。」他突然改變了心意,如是說道。

也許這是通往冥界的冥界之河吧?不管是哪兒,對他而言,知道或不知道應該都沒有意義了吧?

靈魂被奪走以後,記憶什麼的都不存在了,不是嗎?

小船以著極緩慢的速度向前行進。

謝爾忍不住低頭看看水面,卻看見了不可思議的東西。

「這些是?」他總覺得有股似曾相似的感覺。

「是少爺您的死亡膠片,似乎都流到這兒了。」

「是嗎?這就是我……到目前為止的人生……」星藍色的眼眸直盯著河面上那熟悉的一幕幕,這一刻謝爾體悟到了一個事實。

「我……已經死了……」沒有悲傷亦沒有不捨,充斥著他心中的,是「結束」這兩個字。

他的壽命早就該結束了,不是嗎?是因為遇見了賽巴斯欽,才能繼續活下去。而在那之後,他的生命全都是為了復仇而活。

如今終於報了仇,是該畫下句點了。不然,失去了仇恨,他又要憑藉著什麼活下去?

「還沒死哦~現在開始我將給少爺帶來死亡,到最後為止都負上責任,作為您忠實的執事。」還沒?即便聽到這兩個字,謝爾卻一點高興的感覺也沒有。

河面上正好流過伊利沙白的膠片,看著這個天真活潑的表妹,他忍不住說:「伊莉莎白應該會難過的哇哇大哭吧!」

「是的,伊莉莎白對少爺您的愛情非常深厚。」

愛情?謝爾不由得勾起一抹淺笑。

他對她從來就沒有那種感覺。

家裡發生變故以前,他還是個天真的小男孩,對於伊莉莎白,也只當她是個表妹及玩伴。

發生變故之後,他沒有心思去想別的。愛情什麼的,他不需要。因為復仇結束後,他就會離開這個世界。

所以對於伊莉莎白那一廂情願的感情,他也沒有明確的表態,只是默默的任由他去。反正,一切都會因為他的離去而結束。

「紅女士去世的時候,她也哭哭啼啼的,麻煩死了。」

「那一定是將彆扭的少爺,您的份也一起哭了呢!」

彆扭?他有嗎?謝爾並不認同賽巴斯欽這句話,但他也懶得跟他爭辯。

哭泣有什麼用?哭泣並不會改變一切,死去的人也不會再活過來。

這些,他深刻的體驗過。

所以,從那時候開始,他沒掉過半滴眼淚。

「那些傢伙們呢?都死了嗎?」謝爾繼續問著,也不是說放不下,就只是單純的想知道而已。

「誰知道呢?那時候似乎還有呼吸的樣子。」

「他們的難纏性還真是高人一等呢!」想起那三人組,總是把他家弄得烏煙瘴氣,但在戰鬥時,卻又是非常可靠。真不知道應該誇他們還是……

不論是伊莉莎白還是他們三個,都是那麼令人印象深刻哪!

難過?在意?不捨?……誰知道呢,有……或者沒有,反正他不會承認。

這些都不重要了。

早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。

……到頭來,只剩下他,賽巴斯欽而已哪!

「少爺?」

「……沒什麼。」賽巴斯欽的呼喚拉回了謝爾的思緒。「這些光點是什麼?」

「是和少爺您擦身而過的人們對您的思念。」

「對我的……思念嗎?……好漂亮……分別絲毫感覺不到寂寞和悲傷,但是……只是覺得很漂亮。」

「少爺,作為長途旅行的消遣物,我把它帶來了。是離開宅邸的田中留下的日記。」賽巴斯欽忽然拿了一本日記給謝爾。

謝爾默默的看完,也知道了父親死去的真相-女王想要將凡多姆海伍家,還有那種種不為人知的一切,一起埋入土裡。

一直以來效忠的對象……居然是他最大的仇人哪……

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鬱悶感。

「……我該復仇的人已經不在了,而且連我……已經不在了。」謝爾盯著河面,忽然一隻花做的戒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。

「是藍色的戒指呢……我來給您戴上。」賽巴斯欽接過戒指,但只剩下一隻手的他,弄了很久卻始終弄不好。

「一個手很難弄吧!」謝爾拿過戒指,自己套上。

「我本想到最後為止都做個完美的執事呢……似乎無法實現呢……」賽巴斯欽滿是遺憾的說。

「這種小事沒什麼大不了的。」謝爾回答著,聽起來像是在安慰。

他的視線忍不住落在賽巴斯欽左邊那空蕩蕩的袖子上。

為了他而與天使戰鬥,然後失去了一隻左手,最後的報酬僅僅是他的靈魂而已,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?

他無法理解。

他和賽巴斯欽之間應該只存在著單純的契約吧!他有需要這麼犧牲嗎?

真的只是契約?……

其實他只是不想承認,自己莫名的在意著他的觀點。

他的一句話、一聲冷哼、一個眼神,都可以輕易的激怒他。

如果不在意,他根本不需理會。

其實他只是不想承認,自己是很依賴賽巴斯欽的。

不論所有事,日常生活的一切,都是由他替他打理。

早就習慣了他的存在、他的服侍,甚至到了他不在身邊就什麼也做不好的地步。上次他短暫的離開,他卻弄得一身狼狽,這就是最好的例子。

明明只有契約而已,卻這麼依賴他,好像不太應該。

……這是身為他執事的工作,沒什麼應該不應該的吧!

一直以來,他似乎是用這樣的藉口說服自己。

高傲的他,不願意承認自己十分需要賽巴斯欽。

但這是事實。

撇去了凡多姆海伍伯爵這個頭銜,他只是個普通人。

再平凡不過的普通人。

謝爾高舉起左手,凝視著手上的戒指,還有那一彎皎潔的新月。

「我是謝爾‧凡多姆海伍。對,只是謝爾‧凡多姆海伍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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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jean0509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