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玉菡(中)－丹夢雨的奇幻殿堂

這是紅樓夢遊戲的BL同人文章，不喜者勿入!!

今日是我的生辰，在奶奶、娘、還有黛玉、湘雲、寶釵等人的慶祝之下，我度過了一個愉快且熱鬧的下午。晚上回到怡紅院，待老嬤嬤巡完房後，襲人、晴雯、秋紋、麝月，還有我，幾個躲在房裡繼續喝酒。

酒過三巡，大家都醉得一蹋糊塗，只有我還清醒著。

也許是酒喝多了，總覺得房內有些悶熱，我便到屋外走走散步，走著走著就走到了琪官居住的小屋。

為什麼會走到這兒呢？我不知道。

也許只是單純的想看見他，想關心一下他。

琪官住在這兒，總覺得好像委屈了他。

為了避免橫生枝節，他不能隨意走動，而我也沒有將他的事情告訴其他人。

（除了我的小廝茗煙，還有被我收為兒子的遠親，賈蕓）

很想問他，他是否會覺得這兒就像個牢籠。

很想問他，他是否會覺得自己就像我的禁孿。

我忍不住輕嘆了口氣，正準備離開，他悠悠的嗓音卻突然從屋內傳來。

「二爺，是你嗎？」他一邊說，一邊朝我走近。

看見他美麗的臉龐，我的腦中不禁浮起前些日子發生的事，呼息也不免變得躁熱。

不該有這種反應的……是喝了酒的關係嗎？我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不像自己。

「嗯。方纔在屋裡喝了點酒，有點悶，便出來走一走。你呢？怎麼還沒歇息？」我故意忽視腦子裡嗡嗡作響的聲音，企圖裝做沒事一樣的和他閒話家常。

「嗯……今日是二爺的生辰，琪官承蒙二爺收留，卻無以回報。……這幾日做了一首曲想送給二爺當禮物，希望二爺不嫌棄。」琪官面頰微紅，有些靦腆的說。

「怎麼會嫌棄？」我朝他笑了笑。「據說琪官的聲音美如天籟，若能親耳聽見，那便再好不過了。」

「二爺若不嫌棄，琪官很樂意為您演奏一曲。」他說完，便要旋身回房拿琴。才走了幾步，又像是想起什麼似地，突然回頭道：「夜已深，外頭也有些涼意，二爺方才喝了不少酒，還是趕緊回怡紅院歇息吧！且曲子雖然已經寫好，卻未填上詞……又怎能送給二爺呢？」

「今日是我的生辰，理應是我最大，我可以對你提出一個要求嗎？」不知怎地，不想就這樣回房去。我想再多和他說幾句話，多瞧瞧他的臉兒。

醉了。

我想我真的是醉了，才會說出這麼任性的話。

琪官也被我嚇了一跳，臉上閃過片刻錯愕。「……二爺請說。」

「把琴帶著，陪我去個地方。」

「好。」琪官沒有多問，很爽快的答應了我任性的要求。

黑暗中，我帶著琪官朝我的秘密據點前進。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，環繞在我倆身邊的沉默，不知怎地竟有種曖昧的感覺。琪官細嫩的手握著我的，靜悄悄的夜裡，我們的腳步聲顯得格外清楚。不經意瞥見地上的影子，總覺得我們有點像是要私奔的情人。

私奔？情人？我們嗎？

很意外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。思及此，我忍俊不禁地笑了。

「到了，這是我的秘密據點。」我指了指屋頂，接著說：「上去吧！」

「屋頂嗎？」琪官輕揚起嘴角，露出微笑。「我還以為二爺只喜歡舞文弄墨，是個不折不扣的書癡呢！」

「就算是我也有過孩提時代吧！」聽他的語氣好像我和爬樹這種事八竿子打不著一邊。「你爬的上來吧？我看還是我牽著你的手好了。」

他手上抱著琴，或許有點不方便。

而我這個身軀雖然不怎麼強健，但至少爬樹這件事我還挺熟練的。

我一步一步的踩穩，然後再回頭協助琪官。

一切都十分順利，誰知道了最後一步，我和他兩人重心不穩，便狼狽的跌在屋頂上。琪官整個人往我懷裡撞來，他好看的臉龐也幾乎快要貼上我的。

怦怦、怦怦。

是誰的心跳？

他的，還是我的？

我分不清，只知道自己開始緊張起來，琪官的臉頰也因為害羞而染上淡淡地紅暈。

姿勢很尷尬，氣氛很微妙。

想說些什麼，可喉嚨卻像吞了炭，澀了、啞了，一句話也說不出。

事情怎會發展至這地步？

我帶他來可不是別有居心哪！

「小心一點，你有沒有跌疼？」我只是想要和他聊聊，只是想帶他來這裡看星。我在心裡這樣警告著自己，千萬不可以做出失禮的事。

「多謝二爺關心，琪官沒事。倒是二爺被我壓著，有沒有怎樣呢？」看著琪官一開一闔的唇，我的臉頰也不自覺的變得熱燙。

太近了。

他的氣息環繞著我，他如緞的青絲披散在我身上。

太危險了。

雖然很想多欣賞眼前的美景，但我終究還是別開了眼，轉頭看向星空。我一邊調整姿勢，一邊用著揶揄的口吻道：「沒事，只是讓你看笑話了。人有失足，馬有亂蹄，大概就在說我這樣的景況吧！」

「呵呵……」琪官輕笑幾聲，且緩緩地移動身軀，和我一樣將手枕在頭後，仰望著星空。

「小時候我被賈皇帝──我爹──追打時，我總會躲到這個地方讓他找不著我。」最近，我開始感覺賈寶玉的記憶一點一滴的回到我的腦中。就連這個，也是前幾日才「憶起」的。

「長大以後，有時心裡煩悶，夜裡睡不著，我也會到這兒透透氣。仰望著滿天星斗，心情也會漸漸變得平靜。」

「每回我消失時，不是外出，大都是躲在這裡。府裡的人找遍了所有地方，就是沒想到此處。因此，至今還沒人發現我的秘密據點。而你，是第一個知道的。」

沒來由地，這樣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。我沒注意到，帶他來這裡的這個舉動、還有對他說的這些話，對只是朋友的我們而言，或許有點太過。

「……二爺這麼說，琪官很高興。我可以解釋成，對二爺而言……琪官是重要的人嗎？」琪官的聲音充滿了期待。「抱歉，我似乎有點自以為是。我會是第一個發現秘密據點的，那是因為其他姑娘家不會爬上來吧？我再怎麼像女子，也終究是個男子，而二爺對我……也不會有那種心思吧！」他自我解嘲地說道，而我非常不喜歡聽他這麼說。

「這和男女一點關係也沒有吧？」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。「誠如你會對我有情感，也是無關男女的吧！又或者，你是喜歡男子的？」

「不。那是因為是二爺，我才會……」他打住了話，沒有說下去。

「那就是了。」聽見他的表白，我感到一陣欣喜。「若我真的對你──那也是因為琪官的關係，和男女無關。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，我不免有些窘迫，連忙換了個話題。

「……你說你做了首曲子要送我，曲名想好了嗎？」

「著花未。」

君自故鄉來，應知故鄉事。來日綺窗前，寒梅著花未。

「琪官，我問你啊──你家鄉裡，冬天是否盛開梅花？」

「二爺怎會知道的？一到冬天那裡一整個山頭都是白梅呢！」提到故鄉，他的聲音多了幾分愉悅。「雪地、白梅，梅須遜雪三分白，雪卻輸梅一段香。」

「『寒梅著花未？』」

「啊──原來如此，二爺你真是有心人。」

我和琪官相視而笑。

「彈吧！我想聽一次『著花未』。」